留在笔下的一片荒芜散文

很久没有用钢笔在白纸上写字。

要知道那种感觉很贪婪，一片震慑的空白恍惚之间布满蝇头小楷，释放的是一种欲望，填补的是一种虚无。

左边，右边。

向左转，阳光明媚；向右转，暗夜未央。

左手握着千年不变的经年，右手摊开百年不遇的邂逅。

我不明白人为什么是对称的，可是在似乎完美倒无懈可击的衔接中，我分明看到了它们的矛盾，这矛盾使我的左右手无法握紧，使我的左右耳永远都看不到对方的面孔，我的左右脑无时无刻不在激烈的厮杀——这矛盾，让我恐慌。

是幻觉，还是记忆。

行走在大漠的边缘。说不清从哪里吹来的风在耳边萧杀而去，扬起大片大片的沙石，我把自己紧紧裹在风衣里，睫毛低垂，艰难前行。是风吹散了脚印，带走了泪水。

江南古城的青石板上。空气温润微潮石桥下有流水缓缓而过，静静的看着早晨东边升起的太阳；听着落日在被地平线完全吞没时发出的悲鸣。日日夜夜，春去秋来，街角的苔藓，漂亮的青绿色。

草原有蔚蓝和辽远的天空。并非风吹草低的镜像，却是浅色的花儿亦开亦败，似牧歌而又非似牧歌的唱，从极远的远处飘来，微风展卷。一时间触摸到自己的小小身体。

生活在别处。

星期九。一种远离喧嚣与繁华的清澈。不想用星期八，因为这个数字沾染了太多世俗的声色，它们会让我晕眩而不知所措。在我意念中的这一天，呼吸的是清新纯净的空气，蓝天碧海，白色的海鸥飞翔，清晨的沙滩和贝壳，有一点腥潮，松弛但清醒。

第五季。喉咙里残留着第一次喝的饮料味道，不喜欢这种气泡的味道，却爱上了这个名字。第五季，该是怎样的一段日子？我想踩着积雪看落叶纷飞，我想穿着汗衫看着零碎飘雪——这些，都可么？曾说过别样的季节里要有别样的回忆。现在到了回望的时候了，可是否还有记得那些承诺，又是否会为当时的天真和勇敢而感动了呢？

有那么几个想起来就心疼的词汇。

角落。我们依赖于这里，蜷缩在这里，只是为了寻找一份安全感。没有人会走来摸着我们的头发说“乖，不要怕。”我们就自己勇敢，即使孤单，有角落让我们依靠；纵然寂寞，有墙壁陪我们入睡，在角落的孩子都有婴儿般安详的睡容。

尘埃。漫天飞扬的东西，我们眼前的东西，无孔不入的落在每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。脚下的'泥土，不知道是不是曾经的尘埃，层层叠加。键盘上的文字，不知道是不是仅有的记忆，慢慢洗刷，我凭空握拳，微风溜走，汗液蒸发，指尖掌心只剩下轻软的尘埃。轻软，如我们的约定，不成为对方心灵上的负担。

梦。醒来看见自己拥有的只有天花板。有时候突然发呆，恍然觉得自己活在梦中。那个做了一生一世都未醒的梦。我们不曾遇到却生活在其中。这个人类最大的荒谬，一梦千年，缓缓睁开双眼，我看到自己一身飞扬的长裙站在闹市街心拐角处，有我追寻的梦想。

不知道有多少心情会由指尖划向湖底。

也不知道它们是否正在急速下流的挣扎中惨烈的燃烧。

只看见那灰烬，它们的名字叫文字，一种我正在挥霍着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