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色的優美散文

江橋夕景

車子駛入橋面向北的車道，速度也慢了下來，這使得我有機會留意起窗外的景緻來：無邊的火燒雲燒紅了半邊天，這落日餘暉中的天色向晚，風行於水面，那無處不在的水影，像是赴一場預約的晚宴，波影盪漾……

船塢邊依舊清晰的花朵，先前的記憶抑或意象的東西，其間又相隔多少時光？那浩浩茫茫的蘆葦，因為近水臨江，也因開發和現實中商品化的東西，早被一棟棟深絳色的牆、白門窗的樓房所代替。拒絕與反拒絕，又多像是一種幸福———詩意的棲居？

……大風漸次拂過耳廓，傳遞中的氣息，無法拒絕中的'承受，河牀漸凸漸寬，已沒有了漁火與鷗鳥。車已至橋中江心，那無處不在的風，形成自己，也形成它所吹起的江面水流的聲響。月白風清，萌生中的意象，白得如此輕盈、隨意且又如此微妙且橫貫過來……我沉思着，它們也同樣流淌着，一種久違的心靈感應———我僅是在想：它們所貯藏的高度，未必就低於人的靈魂———只是我們不是這風，不是這水。

暮色漸已加深，次第的橋燈也亮了，像飄忽的燈籠一個個飄逝；車子駛過橋面向南，此刻遠處還能有什麼？江岸，一棵奔跑的樹，連同它的影子……空缺就讓夜來彌補吧！

雨後黃昏

雨後黃昏，該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時刻了！這時天色澄淨，空氣也格外清新，一場剛剛過去的雨水已把地面上的塵埃沖洗得乾乾淨淨。相同的景緻，生命中之輕、之重，因為住得久了、見得慣了，同時也因為心情所致，便少了原先本能的驚奇。

從我這兒望出去，有幾棵高大的香樟在小區的一隅站立着，周圍是比它更高的樓房。微風輕拂着泛光中的葉子，就彷彿無數的光粒在與樹葉親暱、接吻……

生命總是喜歡平和、恬美、温柔與寬和的，雨後黃昏，寧謐間帶有幾分激越的啟示，一些瞬間感受，我竟一時無法説清———也許它什麼都是，而惟獨不是它自己！

小區的居民三三兩兩來到樓下，或是交談漫步，或是閒適地坐在長椅上……石子鋪就的小徑亮光閃閃，寬大的草坪經過一場雨水的昭示與濯洗後，也愈發透露出葱綠誘人的光澤。我想起一位朋友的感喟：草乃天地間最廣大、最普通、最具生命力的生靈，它的內涵酷似平民的人生和品格。

身邊不時傳來孩子們無拘無束的歡笑聲，一羣不知名的鳥兒不停撲楞着翅膀，正在不遠處啄食，它們黧黑的羽毛裹着瘦小的身軀，綠豆大的眼睛裏閃爍光芒，我試圖靠近，但它們立即飛起，旋又在不遠處落下。

我從一個觀察者成為一個回憶者。這樣也好，就這樣讓那些久違的記憶與自己如此温暖與親近。